韩国统计厅发布的数据显示,去年韩国的总和生育率仅为0.72,根据联合国的定义,总和生育率至少要达到2.1,才能维持正常的世代更替。在过去,韩国也曾因担心生育率过高而实行节育政策。上世纪60年代初期,韩国生育率曾一度超过5,人口密度极大。1961年,当时的代理总统朴正熙宣布实施计划生育政策,计划到1971年和1981年将生育率降至2%和1.3%。几乎同韩国经济起飞的时间一致,到1990年,韩国的总和生育率降至1.6%。
进入90年代初期,韩国也出现了是否应该继续对人口进行控制的讨论。支持政策调整的一方认为生育率的进一步下降将拖累社会经济发展,反对的一方则认为,考虑到韩国有限的自然资源和极高的人口密度,仍应坚持人口控制政策。在人均GDP突破1万美元大关的1994年,韩国成立了专家组成的人口政策审议委员会,经过大量的调查、讨论和研究,于1996年对生育政策进行调整,将人重点从控制数量转变为提高人口质量和福利,防止生育水平进一步下降。
然而政策调整后,韩国的总和生育率每况愈下,到了2004年已降至1.2。极低的生育率令引起政府忧虑,韩国通过并实施了《低生育率与人口老龄化基本法》,并成立直属总统管理的低生育率与人口老龄委员会,在多项鼓励生育政策的推动下,韩国生育率短暂回升,从2006年的1.1回升到2012年的1.26,但从2013年起,生育率又逐年下降,2018年首次跌破1,2023年创下0.72的新低。
中国和韩国同属东亚儒家文化圈,在国情上有很多相似之处,在发展初期都具有经济落后且人口密度高的共同特征,两国人口生育政策变迁也有相似之处。但韩国的经济腾飞早于中国,开始实施人口计划生育的政策也比中国早了20年左右。与韩国相比,中国的计划生育政策更为严苛,因此人口控制比韩国更为有效。此外,韩国实施一胎化政策不到10年,而中国的一胎化政策实施时间长达30多年。可以预见,中国人口下降的压力和人口年龄结构老化状况在不远的将来会赶上韩国,甚至比韩国更为严重。
中国在2015年结束了独生子女政策,全面开放“二孩”政策,2021年,中国出台“三孩”政策,之前的“二孩”政策取代独生子女政策用了36年,而从“二孩”政策到“三孩”政策只用了5年。在2016年出现短暂的小高峰后,出生人口从2017年到2023年“七连跌”。2020年中国出生人数仅为1200万人,创下自1960年以来的最低纪录,此后持续下跌。尤其在经历过新冠疫情的流行后,中国成为世界上生育率最低的国家之一。去年4月,印度超越中国成为世界第一人口大国。
根据联合国的数据,去年中国的生育率为0.99,历史首次跌至1以下。这一时间仅仅比韩国晚了5年。去年上海户籍人口的总和生育率仅为0.6,已低于韩国,再将范围缩小至市中心的静安区,生育率甚至跌至0.42,可谓触目惊心。
中国国务院办公厅上月28号印发《关于加快完善生育支持政策体系推动建设生育友好型社会的若干措施》的通知,共推出五大项措施。包括:总体要求、强化生育服务支持、加强育幼服务体系建设、强化教育、住房、就业等支持措施以及营造生育友好社会氛围。该通知称,这些措施的目的是为健全人口发展支持和服务体系,促进人口高质量发展,加快完善生育支持政策体系,推动建设生育友好型社会。
但比起口惠而实不至的催生声浪,有不少意见认为,实质的政策导向应该进行调整,即使出台“真金白银”的政策,相较于抚养“四脚吞金兽”的资金投入,生育补贴只是“洒洒水”一般的存在。更重要的是应对政策导向进行调整,营造宽松安心的生育环境,为养娃的父母解决后顾之忧,在这一点上,韩中两国仍然任重而道远。